第七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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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粉紅泡泡，請專心***
我輕叩了叩門扉：“土方先生，我來送晚餐了。”
屋內傳來一聲“進來。”，我拉開拉門，轉身拿起矮桌，用腳帶上了門。
此時土方歲三正在屋內把玩著刀，見我進來便擡起頭看著我說：“怎麽由你送來？”
“我自己要求的。”我放下矮桌，將筷子遞給了土方歲三，他的面容帶著滿滿的倦意，可眼睛散發的光芒卻仿佛永不熄滅的火種。
“你聽說了吧，長洲的那些家夥切腹解決了自己。”土方歲三勾著嘴角，“不得不說，他們死得很漂亮。”
我可以安慰他死去的柴司是一個真正的武士，也可以說那些寧死不屈的浪士擁有真正的信念，但是死得漂亮這樣的話，卻沒有辦法認同。
我搖搖頭，“死了的話，還能剩下什麽呢？”家人失去至親的痛苦，朋友失去友人的悲傷，怎能因一句死得漂亮就能忘卻？
不僅如此，這場騷亂引發的京都大火燒了整整三天，無情地奪取了人們賴以生存的家園，戰爭留下的傷痛，古往今來總是如此雷同。
土方歲三皺起了眉頭，“人的出身有不同，死亡的意義卻也有不同。輕於鴻毛，重於泰山往往一念之間。”
“土方先生想要如何赴死呢？”我打斷道，看到土方歲三一楞，我又繼續說：“如果是我，我希望能夠在子孫陪伴下安然老死。”
“誰都是那樣想的。”土方歲三沈聲說，“但是大義當前，又怎麽能只顧全自己。”
“土方先生呢？您還沒有回答我。”我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，不退分毫。
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如此較真，非要和土方歲三爭個明白，只是心中一股氣迫使我完完全全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。
土方歲三放下碗筷，“不吃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“不吃就不吃。”我氣惱地站起來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，眼眶溫熱，有什麽東西聚集起來，沈沈的。
“等等。”
我停下腳步，沒有回頭。
“我也是那麽想的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也想在家人的簇擁下，離開這個世界。但……”
他的聲音顯得很無奈，而其中隱隱約約的向往與渴望，就仿佛一把尖刀紮在我的心口。我背對著土方歲三，伸向拉門的手重重地敲向木門：“新選組的副長大人，沒有信心活下去？”
“你很在乎嗎？”土方歲三的聲音沒有猶豫，很幹脆利落。我扶著門急忙答：“沒有單說你，所有人，我說的是所有人！”
“傻丫頭，哭什麽。”
不知什麽時候，土方歲三默不作聲地走到了我面前。眼淚被拭去，粗糙的觸感並沒有掩去他指腹的溫柔，如同三月的春風。
“我不會死的。”
臉滾燙滾燙的，我站在原地動也動不了，兩只眼睛望著土方歲三，輕聲嘟囔：“騙人，誰都會死的。”
土方歲三低下頭，一雙眸子流光溢彩，他笑著問：“你是……愛上我了嗎？”
“我才沒有！”我驚呼，手上使了力道想要拉開木門落荒而逃，但土方歲三抓住了我的一只手，十指相扣。
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，感覺濕濕熱熱的。他的臉湊近了些，又近了些。我的心臟砰砰砰地加速跳動，腦袋也跟著眩暈起來，眼前的景象匯交在他水晶石一般的紫色眸子上。
這雙異常美艷的眸子中倒映著一個女孩的臉，瞪著一雙大眼睛仿佛一個呆楞的娃娃。
唇被堵住，柔軟的，濕熱的，輕輕碾壓。
那一剎那，心臟停止了跳動。
“唔。”腰被環住推向他的身體，後腦被禁錮住。我睜著眼睛卻看不到他眼睛裏的自己，只看到他長長的睫毛覆在無瑕的肌膚上，燈光下若隱若現地浮著一層陰影。
老天，他的皮膚怎麽那麽好。我出神地想著。
唇角傳來一絲絲的疼痛，那雙眼睛睜開，全然帶著玩味的色彩。
“給我專心一點。”
******
輾轉反側，我從褥子上坐起來，又躺下。從月光到第二天的日出，我的腦袋裏像是炸了鍋，碎片到處跑，完全沒有睡意。
他吻了我。
土方歲三吻了我？！
唉，又不是第一次了。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我一跳，的確，那一次他從芹澤鴨的手中救下我，是吻了我沒錯。但是，比起昨天的吻卻完全不同。
真是要瘋了。我抱起枕頭壓住了自己的臉，昨天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啊！
根本就不能好好愉快地玩耍了好嘛？！
果然，一大早遇到了早起了的土方歲三，他頂著嚴重的黑眼圈，看到我露出了高貴冷艷的會心微笑。
“沒睡好嗎？”原田左之助擔憂地看著我。
沒等我說話，那邊總司已經嘴快地接了上去：“吶，土方先生也好像沒睡好呢。”
“唉？真的是！”平助天真爛漫地伸著脖子觀察著土方歲三。
“不是啊！”我放下筷子，指著自己的眼睛嚷，“我這是吃壞東西了！”
總司沖我詭異地笑笑，我打了個寒顫。
偷偷望向土方歲三，只見他微微皺眉，見我看他就低頭清清嗓子讓大家快點兒吃完好進行正常的日常工作。
我照例留在了屯所內，今日總司不當值便陪我練著劍術。
“沖田隊長，有人找。”一名隊士跑進來。
“哦？去看看。”
隊士走在前面，我與總司並排跟在後面，走到大門口，居然是小穗。
“額，沖田先生。”小穗低著頭，將一包東西舉過頭頂，“這是家父托我帶來的補藥，請務必收下。”
“補藥？”總司伸手接過，“替我謝謝你父親。”
小穗咬著唇擡頭迅速地掃過總司的面龐，素凈的臉紅地仿佛抹了胭脂一樣。
“那麽，給您添麻煩了！”她如同一只驚慌的小鹿般，沖著總司鞠了一躬，逃也似地離開了。
“她好像很害怕啊。”總司挑著眉問我。
“怎麽會呢。”我頭一歪笑得燦爛，這小穗的情義，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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